映画館での人生立ち読み vol. 1:『夜明けのすべて』

这个系列不是影评,是我自己。有的人的电影会让人想跟他说说自己。


三宅唱让我想记录一下生活,虽然说确实乏善可陈。看夜明け的时候哭了好几次,但说实话,只能听懂70%左右,好对不起三宅唱。我的左眼比右眼视力要差一些,也更容易累,流泪的时候,也是左眼先流。这几天身体不好,戴口罩总觉得窒息,疲惫,无所适从。因为旁边有人,不太敢在途中摘下,于是一直戴着,流眼泪的时候就在想“啊,沾湿了,怎么办”。头疼,所以要歪着身子看,好像向右倒去,左边的疼痛就随着地心引力流到右边,达到一个平衡就不疼了一样。我失败了。眼泪也从鼻子和口罩的缝隙里流进去,勾勒出我的鼻翼,一滴停留在人中,另一滴挂在嘴角。它们都没有机会从下巴落下去,而是中途就打湿了口罩,晕染开了。我好怕出去的时候,如果还没干,别人会看出我哭了。更害怕的是别人会以为那是我的鼻涕。

今天没吃饭,饥肠辘辘的,好害怕发出奇怪的声音。因为紧张,嘴里的唾液也变多了,仔细挑选吞咽的时间、力度,成为另一个功课。“快来点刺激的音乐吧,hispec”,可惜没有,一直都是那个像天刚蒙蒙亮的感觉的音乐。我害怕的东西这样多,但还是来看电影了。这是否能证明一点点什么呢?其实什么都不能证明,我只是比别人花了更多的力气。

这部电影,也是关于两个活得有点辛苦、多花了点力气的人的故事。

观看的途中,我好害怕两个人要在一起,握手、接吻、拥抱,都会触发我的PTSD。还好没有,一点都没有,甚至没有离别的场面,没有思索、辗转反侧,和随之而来的痛苦。痛苦。我看到他们发病的时候就很痛苦,我想他们到最后,也还是痛苦的。我们把这个词重复很多遍,到最后也一直说。好痛苦。在大银幕上看到别人发病的样子,在日常生活中突然变得不正常的样子、不停道歉的样子,好痛苦。这个痛苦没有“但是”,就像这部电影也没有“但是”。那些“但是”、“可是”、“还有”、“也许”、“我想”、“我想要”,都隐藏在被切走的镜头里了。女主跟在男主后面,被拒绝了陪同,站在隧道前,然后风吹过,落叶发出了窸窣的声音,下个镜头就是男主的门口。她用灰色的购物袋,装了一兜的东西送给他。如果我是男主,我应该会觉得很莫名其妙,觉得这个人不知好歹。PMS和Panic,好像疾病里也有rank。但难道不是这样吗?痛苦是可以衡量的吧,有rank的吧,不然我为什么、为什么、要艰难那么多?

但是有rank的疾病,也可以互相体谅。我想三宅唱想说的不是“女性的PMS也是疾病”,而是“无论如何都有并排走着的可能”。我们可以稍稍微微地靠近一点,然后离开,仿佛我们的价值只是这样,浅浅地留存过了。迄今为止,我想要的都是那么激烈、深刻的关系与存在感,也许这才是痛苦的根源。就算我人生中有那么多轻轻经过了的天使,我还是不合时宜地痛苦。想要挽留,不想让天使轻轻飞走。请留下来,陪同我走一段路,在我身边长久地走、步行、徒步、跋涉。我每次都这样祈求了,来更多一点,更深一点,再多给予我一点,然后我们一起做点什么,好像借此可以向全世界炫耀了一样。

我想要罪恶到只有在上帝面前可以彼此接近且无咎的情感和痛苦;因为在追求着这样的东西,我先预付出去很多,左心房和右心房,化作经血白白地流出去了(白白地浪费了——这是不是契诃夫写过的?谁能帮我找到这句话?)

白白地浪费了。

自然光打下来,一刻晴一刻阴,随着自行车脚踏板轻轻响,那些明暗都过去了。

那个很オシャレ的女朋友,看到女主时松了一口气吧。有这样笨拙、不知所谓的人存在,有这样觉得自己已经伤害到人、所以不停道歉着的存在,另一个人才可以好好地活下去。

这是祝福,罪被别人赎了的祝福。

我也想去伦敦看看朋友。

很想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,但有的时候还是想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,也害怕未来会做错什么。曾经有个漫画截图,说,就算一个人好好生活也会伤害到他人。反过来想,自己被伤害,也许只是因为别人在好好生活。我被排除在别人的好好生活之外了,被排除在世俗的快乐与幸福之外了。社长和男主祭拜的时候,有一个从外-下方看去玻璃里二人的镜头,那一刻觉得好孤独,有种微妙的、被排除的感觉,但这一切确实是我的自作多情。观众是自作多情的看客,电影是自作多情的产物,我的心也在一次又一次失败的自作多情中,忘记了曾经做过的梦。到最后,大家都找到了有了暂时的归处。从来不喜欢看漫画,能把电锯人的第一部看完,也是因为“电次,我也没上过学”。我在这句话里,品味出什么了呢?也许品味出的就是自作多情吧。

看到认真拍纪录片的高中生时,想到了『ワイルドツアー』;看到风吹过山上的树林,想起了『お引越し』;女主给男主剪头发的时候,想起了什么人?真可爱,这样轻巧、轻轻地飞过了,精灵一样。三宅唱有着快乐的科学和轻盈的技巧。好羡慕,我也想做这样的人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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